画者思者周天黎/香港美术家联合会供稿

画者思者周天黎

  杨宇全（文艺评论家、作家）

一、风范独具的精神品质

我与周天黎女士素昧平生，既无一面之交，更无其他往来。之所以写此文源于一本画册。2007年，我应杭州古都文化研究会之邀，作为副主编参与编辑出版大型主题画册《绝色风荷》，该画册不仅广邀全国各地的丹青高手画荷写荷，还邀请了文艺界的部分知名作家诗人咏荷颂荷，画册图文并茂，雅致精美。当时，大家的目光就被周天黎所作的画面奇特神秘的《风定池莲》图所吸引，大型文学双月刋《江南》杂志用封二封三两大版面发表了这幅作品，并很快被人收藏。我作为一个平常以舞文弄墨为业的人，文字部分自然是我重点关注和编校的内容。在不太经意间，一篇洋洋数万言的“长篇大论”——《一个中国女画家的思想片段》，副题为“我与西湖荷花的情缘”映入我的眼帘。说实话在当今全民浮躁、“快餐文化”大行其道的时代，能够静下心来读长文的人已是“多乎哉不多也”，而 “兴来一挥百纸尽”，能够洋洋洒洒写下数万言且颇多真知灼见的美文，更是凤毛麟角。拜读以后，心灵被重重撞击，感到字字似金石掷地，句句如杜鹃啼血，既是一位女画家艺术人生心路历程的真实吐露，更是一位中华优秀女儿对自己祖国母亲既感性又理性的肺腑衷言，也是一篇阐述自己的艺术理念、展拓胸次的深度述说，还是一篇从中国文化思想史的角度钓玄提要，如雷骈集般地穿透历史表象，讨伐几千年封建皇权专制暴力罪孽的犀利檄文。编阅者们一致认为这的确是一篇脱出学究式的写作，见真性情、真风骨的“惊世鸿文”。周天黎的画名笔者早有耳闻，然而对其博学多思擅写，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却知之不多；透过她那些感受之深，思虑之重，富有哲理思辨的文字，笔者有幸认识了一个作为“思想者”的，站在艺术思想和学术思考探索前沿的，具有时代意义的大画家——周天黎先生。
恕我直言，当今拥有教授、博导、专家和各类大小官家头衔的“著名画家”多如过江之鲫，在人文学术思想领域却是软绵绵的懦弱，能留下些前瞻性的“思想片段”与“人生感悟”，并真正能理性的提出问题，阐释道理，给人以启迪，促动文化进步者实在是寥若星辰。在同一本画册中，针对这篇文章，还配发了中国历史和社会政治理论研究学者、政治历史理论名著《王权论》（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作者李剑虹先生读了周文后有感而发写的短评按语。他写道：“……我们中华民族中还有一位激越慷慨、心如莲花生的女性国画家；还有像周天黎先生这样叩问心灵和命运的女杰，是令人欣慰和高兴的。其实，当她以非凡的才情阐释对荷花的感怀时，又何尝不是在彰显自己的本真和品质呢！……周天黎先生的画作，性灵通透，颇得中华文化神韵，而她的文章也沉抑顿挫，激越奔放，笔锋流畅潇洒，遒劲犀利，颇有中华民族五千年来薪火相传的气节风骨。那么看过她文章的读者就无需疑惑了，周先生的艺术见证着她的人生，而她的人生之路，恰恰也成就了她的艺术。苦难与风流的生活，浇铸了伟大的灵魂；正是这不屈的灵魂和精神信念，将令她呕心沥血的艺术，走向永恒。”当时的文章并无正题，笔者编读以后，忽然想起“面壁十年图破壁、此身已于山石同”的达摩大师，心想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既应有一颗视艺术为宗教的虔诚之心与达摩面壁式的殉道精神，又应该有像荷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清高立世的高贵操守。于是，不揣浅陋，欣然为李文加上了一个“此身已与荷花同”的大标题。这也算是我与周天黎先生的一段“文字缘”吧。
《绝色风荷》出版后，周天黎的文章竟然被几百家平面与电子媒体转发，在国內外都引起了广泛而强烈的反响，一位读者读后致函称：“大艺术家之思，明哲理者所言。文彩风流，赤子情怀，犹有史笔待千秋。此书，进入大学讲堂，可成为教授们的高头讲义；此书，进入平民百姓家，可成为人们争相传阅的惊世宏文；此书，进入学人士子的书斋画室，可成为觉醒和反思良知道义的晨钟；此书，在网络世界四海传播，可成为‘含泪文人’面前一座真伪立显的铜镜。读完此书，血有浓度，泪有光泽，使你从世俗现实中升华起崇高的人文信念，去重塑我们中华民族文化的精神之魂！”一位评论家也在网上留言：“奇画、奇文、奇才。一个仰望理想主义天空的人；一篇拷问当代艺术良知，力铸人文导航的百年好文。在梦与醒之中，在思与问之间，画魂扬厉，中流风帆，是她画与文字的最佳境界。她清澈犀利的眼睛中，有着对民族与历史深刻的思考反省，她激情澎湃的文化精神令人心灵振撼。”
而后，我成了周天黎全球官方艺术网（www.zhoutianli.com）的忠实读者，经常上网阅读她魂魄相随、具有强烈生命感应的画作和文章，并逐渐步入了她在文、史、哲、艺、时、政、态上构成的艺术世界与人文空间。这是一个具有精神文化建构意义的人文艺术、文化思想型网站。而且，那里还是漫漫长夜中坐下来心灵对话的一个港湾。
周天黎应该说是一位大器早成并深具中国情怀的女画家，坎坷而凝重的人生际遇和不同寻常的海外求艺阅历造就了她丹心明鉴，襟怀磊落，扬善叱恶，特立独行的性格，以及在艺术上永不知足、“离经叛道”的超前意识与“敢为人先”的精神特征。长期修炼、蜕变升华，内功深厚、融中西画法于一炉的周天黎完全不同于社会上那些热衷于小情小感小闹小气 “玩艺术”的无病呻吟的画家们。不可等量而观的是，作为艺术家的周天黎同时又是一个关心精神世界、关心社会正义的文化人，一个具有相对独立思想和批判精神的理想主义者，一个谛听大道律动的人类精神家园的建筑者，一个在沉思中仰望看不见的天国也能悲悯苍生的精神圣徒。
“目光穿铁牖，一路上碧霄。”她清晰锐利地警告国人：“思想与精神上的强大与先进，才是西方世界崛起的决定性因素。美国历史上四份最重要文件之一的1787年的西北条例写道：‘宗教、道德和知识，对良好的政府及人类的幸福是很重要的，学校和教育部门应永远鼓吹它们。’美国总统乔治•华盛顿在他的离职告别辞中告诫未来的领导精英：‘所有导致政治兴盛的性质和习惯之因素，宗教和道德是不可或缺的其中支柱。如果某人企图推翻这些，而认为人类仍能获得伟大和快乐的支柱，那么这人自称爱国是徒然的。’这些都深刻地揭示并强调认清美国文化精神支柱的重要性，促使其国家走向团结和谐与强大。我认为，我们中国文化精神，端在其人文主义。而一个没有崇高精神信仰的民族，人的灵魂容易丢失，高贵的文化精神容易枯萎，基本的道德戒律十分脆弱。因而，政治的卑劣、法律的操弄、民众的堕落、人心的弃善、国家的腐败就难以避免，甚至连艺术也会释放出邪恶。”为此，面对崇高文化理想的颓废，她以过人的胆识，穿越犬儒愚氓骄躁媚俗猥琐伪劣们设置的乌烟瘴气的沼泽陷井，只身迎挡阴暗角落射出的利毒箭镖，以及不屑庸众乡愿的误读诋毁，登上高耸的文化钟楼，一次又一次地撞响了召喚中华艺术之魂的晨钟：“魂兮归来！”她曾明确指出：“当前，中华民族的艺术发展，十分需要健全思想，完善灵魂；十分需要高尚的文化精神作为人文导航。只有保持对高尚文化精神源源不绝的热情，艺术家们才能有自我拯救的机遇。中国美术界要出大家大师，首先务必重建起高尚的道德精神的标杆。否则，讲得辞励一点，什么‘中国画的伟大复兴’、‘中国画的民族气派’、‘中国画的大国的风范’等等，都是伪命题！”她写道：“崇高的艺术精神甚至比艺术家的生命更为重要，绝对不能沉沦。……每个人终将独自面对生与死的重大主题，不管是没有尽头的阴森凄凉，还是永恒的自由，我都愿以身相殉，做一个飞流直下的大瀑布的孤魂，为中华艺术人文精神的飚扬汇流涌潮，以响天彻地的呼啸呐喊，去冲刷人性中的精神荒原！”
文如其人，人如其画，画如其心，她那种忧国忧民担忧文化精神被异化的独特忧思；那种歌哭大地悲悯苍生蔑恶扬善的独特情怀；那种对生之浪漫死之潇洒的独特思维；那种感受到宇宙的苍茫与永恒后的独特境界；那种超然物外、唯美气质的独特魅力；反映了中华民族文化精英自屈原抒写《天问》、《离骚》以来薪火相传的最优秀的精神品质，这也是其绘画具有独特艺术风范的内在原因所在。

二、当代人文艺术的领军者

西方文化以科学为核心，中国文化以道德为核心，印度文化以宗教为核心，对三者都有研究心印的周天黎，在艺术创作上，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她当然不可能沉浸于前贤故纸的气息之中，不可能满足于沿袭旧传统的程式来描摹物象，更不会受某个政治人物某种陈旧单一文艺理论的影响。她要努力去追求人类文化与哲学所具有的博大精深，她20多年前就说过：“当主流论述仍以旧思维来看待传统艺术发展时，我需要登上一个新的高度，期待一个新的视野。”她将多年来行成于思的东西凝聚笔端，“用心灵拷问、与灵魂对话”成了她治艺作文的鲜明主题，作为“画者思者”开始了自己漫长而艰辛的精神之旅。
她大胆扬弃传统国画中的某些陈腐因素，墨为我用，色为我驱，形为我造，乾坤为我作画谱！于相破相，于空破空，于意象间放怀，于笔墨中遨游，写意人生，力争知性和內在心性的深刻融通，始终展开着对理想、崇高、人性；对正义、圣洁、美好的审美感召。而且，才气极高、画风豪迈不羁的她不安稳于一种一成不变的艺术形态与风格，能从不同的视角、不同的笔法、不同的墨色运用、熔铸生发，去演绎自己的图式体格。她有一颗敏感而自由奔放的心灵与丰沛的精神能量，为思而在，我思我言，无论形而下意义的对人类受生物性主导而道德腐化等现象的揭露与哲学思考，还是形而上意义的对人性、大爱与真善美的不懈追求，都执拗着唯真唯我的艺术实践，知行相生，使自己的作品在艺术与思想上皆臻极佳之境，澎湃出惊天卷地的人文思潮。特别是近几年来如《仙指花》、《六月流火》、《创世的梦幻》、《峭梅化尽千堆雪》等作品，在表现传统诗意，骨法用笔淋漓上再度突破创新，情感与思想，倾注到了绘画结构的每一个细致角落，更凸显她内心深处以精神的底色，以涅槃之渴望，映现对死亡、信仰、生命、世相、本真、和谐、自然、废墟等已知与未知命理关系或理性或感性或神性的追问，这种延续不断的艺术的血脉精神熔铸锻造出了伟大的画魂，作品方寸之地有气象万千，尺幅之内可见风雷激荡，昭显着一种新的艺术力量，犹如“观其落纸风雨疾”、“以一种天才惯有的放肆写了出来。”有论者赞叹：这是何等的才情！这是何等的气魄! 又是何等宏大的器局！
在她以秃鹰突袭啄木鸟为题材的《不平》；以脱俗水仙为题材的《晴翠吐奇香》；以墨竹肃立群鸟相拥为题材的《大节惊世送君行》；以山谷野百合为题材的《一院奇花》；以峻岩牡丹为题材的《顽石为邻》；以聚雨过后阳光相映紫荆为题材的《午霁时的紫荆花》；以变形怒放梅花为题材的《寒冰可燃》《孤山花魂》；以沙漠仙人掌为题材的《绝地之花》、《生命之歌》；以翠盖立苍茫的荷花为题材的《日月精气在》、《孤卓立大野》等等挣破写实观念束缚，随心所欲，对物应神，直指精神性目标，而且构思颖异、立意高昂、墨色奋发、雄厚深邃、奇情郁然、千姿百态、原创性精神性技艺性和大手笔大写意大写情完美结合的作品中，可以认识到她为什么能写下“对伟大的艺术家来说，历史感是必备的东西，胸中没有上下千古之思，腕下何来纵横万里之势。目光不能穿越几百年，焉能成为大家大师？”这样鞭辟入里的深刻领悟。
超越古人前人，真经何在？她针对中国绘画艺术发展这个历史命题而提出的“中华元素、文化创新、精神重建”的观点和主张，从某种意义来说，实际上已经超越1901年以来，在中国画“国粹”、“欧化”、“折衷”三大派争论不休的基础之上，耕耘出一片新的土壤，为中国绘画新时代走出新路子开辟了一个广阔的思想背景。“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更为历经一千多年发展的中国花鸟画构建起的21世纪的当代品格，并为其注入旺盛的生命活力。也难怪国内外许多评论家都异口同声地称她是当代中国画坛人文艺术的领军者；是中国文人画在新时代重要流变中影响最大的代表性人物之一。
    这是一个有善也有恶，有黑也有白的世界。身处外在的现实困厄与内在的焦虑虚无的双重逼迫，在属灵的人之善与属世的人之恶的搏斗挣扎中形成的艺术家的人格结构，不但左右着这个艺术家的思想和感觉，更同样左右着他的艺术活动。在贪役、名役、利役、嫉役、傲役渐成漫漶的当今文化界美术圈，不少思想浅薄、灵魂空虚的人，艺术信念已被市侩哲学所改造和掳割，成为被金钱和权势双重支配的阿谀苟且、贪婪秽亵、俗不可耐的“画匠”， 甚至混迹于黑白两道，视嫉妒造谣、诬告攻击同道先进为乐事，却硬把自己装扮为 “人民艺术家”。一些人则“躲进画室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谈禅论道，故作高深，沽名钓誉，实为玩世不恭，一无人品，二无画品，打尽了自私自利的小算盘。而周天黎先生在众望所归的情况下，出任台湾具有产官学背景的重要学术机构与战略智库——台湾综合研究院高级文化顾问之职时，仍向釆访她的记者铿锵有声地表示：“任内的主观努力所为是以一介清流学者和民间艺术家的独立立场与文化视角，宠辱无系，贵贱看空，言我所言，行我所行，尽己所力，集众智慧，为民诤言，坦诚提出‘双赢为要、多元共存’，以利两岸关系和平发展与振兴中华文化艺术的建言。”2008年5月，她应邀参加马英九先生就职大典时，在众人对马英九、国民党一片恭维赞美声中，竟对新闻界公开发表谈话：国民党的历史名声并不怎样，她对两蒋时代在大陆与台湾的那套威权专制统治模式和官僚腐败状况没有好感。害怕及压制人民批评的政治家不可能真正成为被人民所拥护的政治家，假如有一天马先生异化变质了，她一定会成为一个尖锐的批评者。
言论上常常爱之深责之切周天黎，其实具有强烈的民族意识，强烈认同自己中华民族及中华文化的身份。其独立的人格精神和国际视野的才艺学识，面对高官厚禄权力座台，始终坚持无党无派独立艺术家身份的清廉自制，赢得了海内外各方的尊重。其强烈的来自內心深处、身体力行的爱国主义情操，也令众人感佩。故声誉日隆，蜚声中外，影响广大。
放眼四海、超逸优游、精神气场勃然的周天黎作为当代中国杰出的人文艺术家，有士志于道、无惧一身之祸而立其诚的信念，有对人类基本价值的坚定守望。需要指出的是，人文精神包含了怀疑、批判的理性力量，同时，作为批判者的自己也必须有自觉面对社会公众正邪之大釐的道德审视的勇气，另外，还会惹来社会上某些权贵既得利益势力集团的忌恨诬陷。因此，作为社会良知、拥有思想和人格魅力的人文主义的思者，往往是“痛苦胜过快乐”。说实话，眼下的书画家多如牛毛，真正的“画者思者”却比“稀有动物”还少。而既有学术研究，也有社会关怀，诚实敢言；既能突破狭义民族情结，融汇中西、打通古今，画画，能达到笔由心使，墨由心化的“心画”境界；将“秉风骨魂”与“浩然正气”等博大精神气质始终贯穿于治艺为文之中，又能将其真知灼见诉诸文字并时时闪耀其烛照心灵的思想火花，周天黎在现当代画坛上的确是不多见的佼佼者。

三、洞悉大美的大艺术家

韩愈所言的“文以载道”之“道”，指的就是现实人生中高尚正义的文化思想精神。陈师曾说得很明白：“画之为物，是性灵者也，思想者也，活动者也，非器械者也。” 黄宾虹一再强调：“艺术流传在精神，不在形貌，貌可学而至，精神由感悟而生。”我同意一位批评家站在人类艺术发展史高度所提出的观点：“一个艺术家象个普通人，他们离不开政治作为社会秩序的存在。一个追求创作自由和思想独立的艺术家，他可能比一般人更强烈感到政治的存在实质。其次，艺术的功能多重性，不仅可以拯救任何人，甚至拯救了整个时代以及赢得历史的前途，譬如文艺复兴运动开启现代文明，没有它的历史是不可思议的。”据此，可以佐证：杰出伟大的艺术必然也是一种先进高尚社会意识的精神载体，倘若艺术创作失缺人类良知和终极关怀，这样的艺术还有多少的现实意义与历史价值？只能算是手工作件、图式不同工艺品，而不是具有较大文化含量的艺术品。周天黎先生在她的文章中不止一次的提到：“画家画到最后，特别是朝大家、大师级这样的层阶迈进时，不再仅仅是笔墨技巧问题，更和官位权势的大小无关。而是文化精神、思想哲理的深厚以及艺术天赋的多寡之分。为此，尽管荆棘丛生，全世界任何国家，任何时代的艺术大师们的思维路径，都不可能去回避关于生命与死亡的思考；关于真理与自由的思考；关于人生与艺术的思考。”这一段文字可以说既是她对人生与艺术的深层感悟，又是她对生命与真理的终极追问与理性思考。我们不必讳言，当前，在热闹繁嚣表层下，实际上中国传统绘画的传承正面临深层次的精神危机，文化素养、人文精神的贫乏严重制约了中国传统绘画的提升和发展。因而，周天黎艺术的存在并认识研究她的文化思想与艺术理念，对振兴中华民族的文化艺术而言，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可以预言，历史还会进一步判断她的价值存在，中国美术史的标杆也将为因她的存在而重新设置。
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艺术史，历史的发展与变迁也在调整审美的维度，对艺术形成新的审美印记，在文化思维多元的时代，对美术作品更容易众说纷纭，但对一个艺术大家本原的品质与人格精神的认知，其基本原则和脉络还是可以理清的。试问，有多少艺术家能如周天黎先生那样进行纵深的逻辑性的反思：“俄国大文豪托尔斯泰在小说《复活》中说‘人有两重性：一是人性，一是兽性。’从四脚动物进化而来的人的罪恶从来没有停止过，是知识信仰构成的良善对野兽弱肉强食的原始恶性的制约，开启了人类文明的进程。——当代的艺术家们又如何去找到心灵的滋养，认清并挣脱传统文化中‘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阴暗丑陋的一面，从而大步走向良知与公义？！”她在20多年前就说过：“作为一个人道主义的艺术家，我认为在阶级、党派、政治斗争之上，还有更高位阶的境界，那就是人道和慈悲！”
我曾在一篇文章中写过，今天，一个能真正洞悉大美的大画家，首先是一个真正实践大善的人。要全面、客观、公允的评价一个书画家，不仅要看其天赋才气、功力学养，还要看其人品与艺德，如果这些方面都有了那就要看是否具备“独立之思想”和“自由之精神”；是否具备超越国界和时空的人文情怀与悲天悯人的普世价值。纵观历史与文化艺术史，在其自己世代的图像文本呈现中，真正做到“天马行空，无依无傍；顶天立地，独立苍茫；心灵自由，思入八荒；求真求善，宠辱皆忘！”唯此，才是一个大写的人，才是一个值得今人后人尊敬、并能放在人类浩瀚文化艺术史的长河中来谈论的大艺术家！